瓜子二手车在北京某写字楼电梯间的广告 中新经纬 图

“瓜子二手车，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”的广告词，通过高频率和无处不在的投放让很多人印象深刻。

瓜子二手车直卖网创始人兼CEO杨浩涌曾表示，公司每年在宣传方面的投入约10亿元。“2019年的投入计划还未公布，但若以前几年的标准来看，还会在10亿元左右。”瓜子二手车相关负责人对中新经纬说。

不过，对于瓜子二手车砸重金打造的宣传语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”，不少人表示质疑。有相关人士指出，瓜子虽名义上不是中间商，但其收取的服务费却已明显超过了中间商的利润。

01 “没有中间商”是创新还是乌托邦?

从最初的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，卖家多卖钱，买家少花钱”到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，更多个人卖家，更多个人买家”，再到目前的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”和线下直卖店宣传。一直以来，瓜子二手车直卖网的宣传都紧紧围绕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”的核心。

中间商是指在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参与商品交易业务，促使买卖行为发生和实现的、具有法人资格的经济组织或个人。在二手车行业内，中间商一般指传统线下二手车经销商。

在通常情况下，做为连接卖家与买家的中间环节，中间商要靠赚差价谋生，所以“投机倒把”“倒买倒卖”等行为也自然地与其产生了联系。曾有评论认为，“中间商不提供价值而只是把低价商品高价卖出，买家、卖家两边吃，就像是市场里的‘寄生虫’。”

于是，当瓜子喊出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”的口号时，整个二手车市场为之一振，因为这种新型的交易方式可以抛开中间商，实现个人买家与个人卖家直接成交，避开差价让买卖双方因此受益。

不过，对于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”这个点，也有不少人表示质疑。

“说到底，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’只是一个乌托邦式的口号。”天天拍车COO张延伟对中新经纬表示，虽然这种宣传更能吸引眼球，但现实中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”是压根不存在的。

另外，“直卖模式虽宣称没有中间商赚差价，但仍存在黄牛假冒个人买家通过平台买车的情况，如此一来，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’也并不等于‘卖家多卖钱’。”张延伟补充说。

线下传统二手车经销商赵先生在接受中新经纬采访时表示，瓜子二手车建店收车，然后通过展厅卖车，并在交易中收取买家9%的服务费，其实质已经与传统二手车经销商差别不大了。

中新经纬浏览瓜子二手车平台发现，一辆2010款大众朗逸报价4万元，交易服务费为3500元;严选车中一辆报价3.22万元的2014款吉利帝豪，需缴纳至少4499元的服务费。一辆3万-4万元的二手车，需缴纳3500元或4499元的服务费，对于一般买家来说这笔费用并不低。

有网友评论称，原本平台通过收取中介服务费赚钱无可厚非，但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”的宣传口号却掩盖了收取高额服务费的现实，这不得不让人质疑这一文字游戏背后平台的可信度。

02 差价or服务费，谁更高?

对于瓜子二手车备受质疑的广告宣传，IT与知识产权律师、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中心特约研究员赵占领对中新经纬表示：“从法律角度看，瓜子二手车的宣传内容不违法。”

赵占领进一步解释说，瓜子宣传说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”，并没有说不收中介费(服务费)，而中介费和差价是不一样的。“所谓中间商赚差价指的是，车商买车后再加价卖出，中间转手所产生的价格差;而瓜子收取的是中介服务费。”赵占领补充说。

在广告合规的情况下，就有关服务费是否合理的问题，瓜子二手车方面称，在传统线上C2C和严选店交易中，对买家征收服务费的比例分别为车价的4%和不超过9%。

不过，中新经纬注意到，这并不适用于价格较低的车型，因为线上C2C交易服务费的最低征收标准为3500元，严选店交易服务费为4499元起;只有按比例计算出的金额高于最低标准时，才会按比例征收。

事实上，瓜子二手车已推出的严选店，是将个人卖家的车定价后，集中至展厅进行展示销售，并对买卖双方分别收取服务费，一辆车的服务费约合13%(卖家4%+买家不超过9%);传统二手车商在经营中所采用的模式与瓜子严选店类似，即先收车再卖车(C2B-B2C)。而区别是车商收车后加价转卖，赚差价;瓜子则是收售同价，但收取双方服务费，并提供相关服务保障。

对此，瓜子二手车相关负责人回应称，严选保卖业务只是购买了卖车用户14天的优先售卖权，因此瓜子与中间商是不一样的。

至于消费者最关心的二手车中间商在交易中到底赚多少差价的问题，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副秘书长罗磊向中新经纬介绍称，在目前的二手车市场上，中间商的平均毛利润率约为5%，稍好点的毛利润率可达6%左右。

以瓜子二手车平台严选车中一辆2014款宝马320Li时尚型车计算，该车在瓜子二手车平台的报价为18.85万元，卖家卖车需要缴纳4%的服务费约为7540元，买家需支付不超过9%的服务费约为16965元，在车辆成功出售后，瓜子合计将收取服务费24505元;而以目前二手车商平均毛利率的高值6%来计算，这辆车若在线下车商处成交，车商所赚差价约为11310元。

“瓜子二手车严选店所售车型累计13%的服务费，比市场上二手车商的毛润率要高很多。”罗磊表示，从理论上讲，二手车电商平台的利润率一般会更低，目前B2B、B2C电商平台的毛利润约为3%，而部分侧重金融服务的平台，卖车毛利润仅在1%左右。

瓜子二手车相关负责人对中新经纬表示，收车的资金占用、车辆整备费以及卖车期间的场地占用所产生的成本，是瓜子严选车服务费较高的原因之一。

同时，瓜子方面称，收取较高服务费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规避车商。“车商假冒个人买家到平台上收车，是看上了其中的利润，而把服务费调至9%后，车商没有了利润空间，便不会在平台上收车了。”该负责人补充说。